“朕近日公务缠身,确实伤神了些,不聊这个了,说说你,听闻你今日神气得很,去尚功局耍了一通威风?”“皇上说的什么话呢!妾身不过是不想自己的东西被旁人占了去,怎的到了皇上耳朵里就变得这般不好听。”“璃昭仪位分可在你之上,你这般行事,若她较真,依着我对你两的了解,一个胜过一个的驴脾气,最终吃亏的还是你。”这回沈凝酥是真生气了:“是不是她去皇上面前告状了?”见她急言令色,梵昭本就乱糟糟
清絮说到底不经世事,满心怜悯皆表现在了脸上,倒是叶岚再次说明来意,顺便关怀了徐答应几句,办完差事未久作停留,便带人回了宫。
回到朝云宫,清絮将在临水阁的所见一一说与沈凝酥,少不得又红了眼眶。
沈凝酥探身,越过小木几用手帕替她擦眼泪:“好啦好啦,不哭,徐答应会很快好起来的,眼看快至正月初一,你三天两头总哭鼻子,多不好,快出去洗把脸吧!跟个小花猫似的。”
……
晚膳梵昭早早派了人来传话,说要在朝云宫用,他今日只带了洪广二人静悄悄的走来,冷不丁将正在暖阁织络子玩的沈凝酥吓了一跳。
“这是要给朕织的?”
“才不是。”沈凝酥从梵昭手里将络子抢回来,藏在膝头的毛毯里,“妾身笨手笨脚的,这小玩意儿还入不得皇上的眼。”
“这话似曾相识,好像方美人也说过?”
“方妹妹那是自谦,妾身不一样,妾身这叫有自知之明。”
沈凝酥双手去拉男子:“皇上来坐。”
她亲自伺候他脱了披风,将自己舒舒服服的位置让给他,用毛毯盖在其腿上,倒了热茶送到他手里:“几日不见,皇上好似清瘦了些,又是未休息好吧?怎的眼眶都青了。”
“朕近日公务缠身,确实伤神了些,不聊这个了,说说你,听闻你今日神气得很,去尚功局耍了一通威风?”
“皇上说的什么话呢!妾身不过是不想自己的东西被旁人占了去,怎的到了皇上耳朵里就变得这般不好听。”
“璃昭仪位分可在你之上,你这般行事,若她较真,依着我对你两的了解,一个胜过一个的驴脾气,最终吃亏的还是你。”
这回沈凝酥是真生气了:“是不是她去皇上面前告状了?”
见她急言令色,梵昭本就乱糟糟的情绪一下被点燃了:“朕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你不用管,朕只是好意告诉你,收一收自己的脾气,否则……”
“否则什么?”
否则某一日你就算被旁人戕害了还不知——这句话梵昭却说不出口了,这后宫是他的后宫,看似平静却暗藏波涛,归根结底还是他这个皇帝当得还不够狠,治理的手段也不够雷厉风行,他心里明了,可要他说出来,不就等于亲口承认了自己的不足?他不愿意。
沈凝酥此刻也真是有些恃宠而骄了,见他不说话,不依不饶逼问:“否则什么?”
这一瞬,梵昭心里如同有一千只猫爪在挠,他想伸手砸些什么泄愤,又怕真的吓着她,站起身冷声警告:“沈凝酥,别不知好歹。”
说罢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站在廊下听命的奴才们还是第一次见皇上神色这般难看,方才殿内沈小主的纠缠不休她们恍惚听到了一些,可二人究竟因何会发生口角冲突便不得而知了。
恭送皇上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,清絮立即往暖阁跑去,只见自家小姐伏在木几上正哭得伤心,连肩头都在颤动着。
清絮上前,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。
叶岚也进了屋,见那圆桌上满满当当的菜肴一口未动,恐她半夜饿得难受,于是上前劝道:“小主别难过了,要不您还是吃点东西吧?”
“是啊!小主,当心饿坏了身体。”
“我不吃,原本想着他来,我还叮嘱御膳房做了许多他爱吃的菜,未出阁时我哪怕对爹爹娘亲都未曾这般上心,他却不知道惜福。”
沈凝酥越想越气,越骂越狠:“我一心一意对他,他却将我的真心这般随意践踏。”
“天下乌鸦一般黑!家里的赵姨娘的确说得没错,男人没一个好东西!”
“叶岚,清絮,你们也要好好记住日后若是嫁人了,万万不可对自己的夫君太好,知道了吗?”
“嗯,小姐,我听明白了,以后绝对不对男人好。”清絮背对着门帘,正为了哄沈凝酥开心而积极应承她的话。
“叶岚,你觉得呢?”沈凝酥接着问。
“这……”叶岚手足无措地站在圆桌旁,看看自家小主与清絮期待的目光,再看看正站在门帘后朝她做了个噤声动作的男子,最终低下头,“兴许小主说得对,奴婢又没夫君,哪里知道这其中的许多道理。”
“不是兴许对,是一定对,姑姑你听我的准没错,将来若真要将自己的真心托付出去,也一定要找一个脾气好,懂得心疼你的男子,最好对你要一心一意才行,若找了个朝三暮四的,你光看我便知道其中的苦是说也说不完的了。”
“咳咳,什么苦,说来与朕听听?”
沈凝酥心里暗叫不好,立刻站起来朝梵昭走近几步,行了个规矩的礼,声音软糯温柔,完全不似方才大吐苦水的样子:“妾身参见皇上,皇上怎的来了也不知会一声,站在这风口里可仔细冻坏了身子。”
“朕若不站在这风口里,还听不到你这一番大道理。”
他伸手弹了弹她脑门,免了众人的礼坐到软榻上,沈凝酥跟在他后面,此刻如同见到大老虎的小白兔,乖巧得不得了。
梵昭一把将她拉到怀里:“还没回答朕呢,朕何时朝三暮四了?酥酥心里当真有说不完的苦?”
“自然没有,皇上说这话岂不是折煞妾身了,能与皇上相爱,是妾身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。”
她恐自己说得不够真诚,脸上还堆着笑。
梵昭看着她笑眯眯的脸庞,忍不住想亲上一口,因此脸往她那边凑近过去,二人四目相对,双唇距离近在咫尺。
沈凝酥立刻用手指压在男子的唇上:“皇上,她们可都还在呢!”
“无事,你不是跟她们说天下的男子都不好吗?那就让她们看看,爱上一个人的滋味究竟是苦是甜。”
说完这句话,他便一只手扶住她后脑勺,强势地亲了上来。
叶岚、清絮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,立刻低下了头,脸腾地一下全红了,就连耳根也泛着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