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目光微沉,看向徐承修:“你说,外面会是谁的人?”徐承修低头拱手:“臣不知。”皇帝又看向赵居权:“你有何看法?”赵居权眉头微皱,思索片刻后答道:“陛下,或许这便是新政之弊吧。”皇帝甩了甩袖子,语气中满是无奈:“今日本是举办茶会的日子,在宫里头,那些大臣联合反对朕的新政,日夜上奏疏不肯停歇。好不容易出趟宫,却还要遭人刺杀。这到底是民反,还是官反,抑或是官民皆反?”刘轼接口道
都说今日举办茶会,是为了让年轻人相亲。然而太后的心思不止于此,她不仅希望找到一位精通茶道之人,更想借此机会与皇帝聊聊天。当看到皇帝如约而至,太后不禁眉开眼笑,内心满是欢喜——儿子抽空前来,怎能不令她欣慰?
皇帝的目光缓缓扫过崇仁坊中的人群,最后落在太后面庞上,与太后对视了一瞬。随后,他淡淡收回视线,心中暗忖:茶会也好,相亲也罢,只要太后高兴便足矣。
然而,这场看似平静无波的茶会,却在瞬间被打破。一道黑色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天而降,其速度之快令人难以分辨究竟是从左往右、从上往下还是从右往左。只听“呼”的一声,一阵凛冽剑风掠过,吹散了皇帝鬓角的长发,紧接着一柄寒芒乍现的利剑自背后刺来,“哧”一声直逼皇帝脖颈。刹那间,冷冽剑气四溢,杀机笼罩全场。
“啊!”这一幕吓得众位官家小姐惊声尖叫。
“保护陛下!”徐承修猛地拔剑而起,身形如电般疾驰至门前。他手腕一抖,长剑脱手而出,“哧”一声撕裂冬日寒风,门外风雪随之涌入。下一瞬,“砰”一声金铁交鸣,徐承修及时挡下那致命一击,将刺向皇帝的利剑震飞。他双眼微眯,剑尖直指那抹黑影,凌厉无比。伴随着一声凄厉惨叫,鲜血四溅,竟染红了崇仁坊的牌匾。徐承修反手再刺,虚影顿时化为实体,一名男子应声坠落,“砰”一声摔在地上,又“噗”一声吐出一口鲜血。
现场一片寂静,唯有风雪仍在飘舞,仿佛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。
“好家伙,哪里逃!”“好家伙,我直呼一声好家伙!”不知是谁激动地喊出了声。
徐承修一剑劈下,那蒙面的黑布瞬间被斩成两半坠落地面。他将剑尖对准对方眉心,厉声质问道:“说,谁派你来的?”
那人沉默不语,随即咬舌自尽。
徐承修眉头紧锁,手中长剑骤然脱手飞出,“哧”的一声刺穿了那人的喉咙,又迅速拔出,鲜血顿时如泉涌般喷射而出。
崇仁坊左侧的小楼里突然冲出一群人,闯入坊内,将所有人团团围住。
坊中的女子惊慌失措,尖叫声此起彼伏。
太后显然也被吓得不轻,握着茶盏的手不住颤抖。她虽见过无数大场面,但这样的情况却从未遇过。
“飒!”忽然间,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,太后背脊发凉,冷汗直流,忍不住失声惊叫:“啊!”
“哧!”徐承修反应极快,一剑离手横刺而出,剑锋贴着太后的耳畔掠过,直接贯穿了她身后之人的心脏。待众人回过神时,那人已被钉在墙上,与剑融为一体。
刘轼高声喝道:“抓刺客!”
门外又涌入一大群人,将整个崇仁坊围得水泄不通。
皇帝冷冷开口:“是谁派你们来的?”
无人回应,贼人们将参加茶会的人尽数围困,而皇家士兵也已蓄势待发。
太后怒喝:“把这群造反的贼子全都给我抓起来!”
大堂内顿时乱作一团,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。
齐良桓走到徐承修身后,低声赞叹:“果然如此,承修兄厉害。”
皇家带来的兵力本就有限,而这些刺客个个身手非凡,明显占尽优势。
徐承修趁人不备,轻轻吹了一声口哨。
刹那间,崇仁坊左右两侧的小楼各冲出四人,破窗而入。这八人武艺超群,不过片刻工夫便几乎全歼敌手,只留下一个活口。
这是皇帝特意下达的命令。为防止他们咬舌自尽,早已提前用麻布塞住了他们的嘴。
皇帝缓步走到那人面前,冷冷问道:“告诉朕,为何要杀朕?”
说着,他取出那人嘴里的麻布,命两名侍卫站在两侧以防万一。
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戾,怒吼道:“陛下,您难道忘了当年蛮族暴动之事?就算您忘了,我们可都记得!当初,当地驻军将军隐瞒实情不上报朝廷,而陛下却以‘剿匪’之名杀了数百无辜百姓!如今推行新政,说什么朝廷可以借钱给百姓,收割时再还钱,可官员却随意抬高利息,变成变相的高利贷甚至勒索。这哪里是什么新政,分明是苛政!明明承诺商人货物与市易物资合并联营,市易务官却垄断控制,吸干了商人的血汗。陛下,您说句实在话,这样看来,您和街边的小贩有什么区别?还有,今年陛下生辰,官员搜刮民脂民膏只为给您庆贺,您难道真的坐视不管吗?既然陛下不顾百姓死活,那我们就换一个皇帝!”
“哧!”一声锐响,一支箭矢从崇仁坊门外疾射而入,穿透了他的胸膛,让他当场吐血倒地而亡。
至此,所有刺客无一生还。
皇帝目光微沉,看向徐承修:“你说,外面会是谁的人?”
徐承修低头拱手:“臣不知。”
皇帝又看向赵居权:“你有何看法?”
赵居权眉头微皱,思索片刻后答道:“陛下,或许这便是新政之弊吧。”
皇帝甩了甩袖子,语气中满是无奈:“今日本是举办茶会的日子,在宫里头,那些大臣联合反对朕的新政,日夜上奏疏不肯停歇。好不容易出趟宫,却还要遭人刺杀。这到底是民反,还是官反,抑或是官民皆反?”
刘轼接口道:“定是朝中奸佞小人想阻止陛下实现先帝的伟大遗志,故意指使这些人行事。”
这新政正是刘轼提议施行的,反对派领袖乃是当朝丞相林建正。刘轼此言显然是将矛头直指林建正。
大堂中的年轻人大多低着头不敢言语,唯有江妤锦觉得这场面颇为有趣。
历经一百二十三代的朝代更迭,这确实是一个颇具特色的朝代。
通过今天的茶会,江妤锦终于明白其中深意——皇帝出宫,才给了这些人闹事的机会。否则,若是在宫中,岂容他们如此放肆?
当初北部蛮族发生暴动,当地驻军将军确实没有如实上报朝廷,只称当地民众造反。皇帝听信其言,下令将闹事最严重的几百人抓起来关押数月,不料下面的人却擅自以“剿匪”之名将他们全部杀害。当时驻军将军被刁民围攻,竟下令将这些人扔进湖中溺毙。幸亏徐承修及时赶到,下令将那些人救起,这才避免了一场更大的悲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