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遥倒是真不客气,憋了个大招。“我谈恋爱了。”空气似乎飞过几只乌鸦。嘎嘎嘎父母俩互相对视,有点宕机。宁遥明白这样说会吓到他们,咳嗽两声,站起身“没骗你们。”母亲先回过神来,喝了口酒压压惊,语气结结巴巴“谁啊?”宁遥没有隐瞒“一个弟弟。”父亲盯着宁遥,她站在那,不像是在开玩笑,他抬手“来,你先坐下。”宁遥没动。“先坐,坐下说。”父亲起身。宁遥乖乖坐下。
月光缓缓下移,从墙中央,下降到墙砖缝隙之中,像要一探墙缝奥秘。
墙根有一只虫,在拼命往墙缝里面钻,一而衰,再而竭,三而一鼓作气。
总算是到了里面。
黑夜里,他眼神明亮,像是一个玻璃球,宁遥注视着他那双眼睛,他眼中情绪歇斯底里,成为了欲望的载体。
欲望就像火山爆发一般,无穷无尽,但火焰不强,就像是干着急。
宁遥指导他,火势勉强烫起来。
让她来评价,还是欠缺点味道。
不够猛烈,不够燃尽一切。
火势撑过半个tຊ小时,源头浇灭。
浇灭大火前一秒,宁遥先枯萎。
四年了,再一次这样,原来是这种感觉,就像咬了口甘蔗,甜又涩。
邓戚缓过来那个劲儿,换了一条床单,冲了个澡,再回来搂着她入睡。
那被放走的花灯,顺着河流,进入了大海,在大海里,沉到了深渊。
许愿这东西,倒也不完全无用。
八月十五,邓戚的爱圆满了。
月亮有多圆,爱就有多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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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遥陪邓戚留在这里到十九号。
十九号一早,俩人坐火车回平城。
告别上虞,就犹如告别了温馨。
宁遥不会忘记这短暂的岁月。
邓戚同样不会忘记。
中秋的明月,月下的女人。
放走的花灯,留下的幸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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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到往往分为两种情况。
一是更加珍惜,二是是玩腻抛弃。
邓戚选择了第二种。
宁遥没有猜错,从那晚开始,邓戚从乖乖男变成了占有欲小狼狗。
去上虞之前,他还会回天通苑,从上虞回来,他干脆常住宁遥身边。
宁遥让他把房子退了,如果是在之前他肯定不退,这次他直接答应了。
说等合同到期他就退房。
宁遥问他原因。他说因为现在我能真真实实的保证我是你的人了。
我是你的人。
所以我不怕被你抛弃。
宁遥从上虞回来就请了一天假期。
瞒着所有人,要做一件大事。
包括邓戚。
在上虞那一夜,她决定了一件事。
无论结果如何,她都希望这段感情可以坦坦荡荡,让人知晓。
宁遥到底是输了,也认了这段情。
她提前联系父母,让他们回家,时间就约在二十一号,她要向父母坦白。
坦白她与邓戚之间的一切。
父母住在华冠丽景,她一年来不了几次,更准确说,全家都来不了几次。
这天一睡醒,宁遥就到超市里面买了各种蔬菜。大包小包提着回了家。
这里平时没有人居住,很久之前是什么样的装修现在还是一成不变。
宁遥拿钥匙打开家门,进到屋内喊了两声“爸妈,我回来了。”
屋里开着电视机,吵得很。
老两口难得休息一次,自然是一个忙着看球,一个忙着跳舞。
客厅空间宽敞,够她们嗨。
宁遥那两声叫不叫区别不大,她提着东西到客厅,忙碌中的人也没有停下手头事情就象征性的说了句:来了。
“这么大声不吵吗?”
“不吵。”父亲说。
宁遥看向落地窗那边,妥,一个比一个声音大,两个人一个也管不住。
她索性放弃,提上菜品去了厨房。
管不住就不管,反正她就是来办事的,事情办了,她就离开。
午饭做到一半,外面消停了。
母亲用卫生纸擦拭脸颊上的汗水到厨房门口问宁遥“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,忽然让我们回来,有何贵干?”
话虽然难听,但是事实。
“一会边吃饭边说。”
“听说杨家又出事了,你来找我们,难道跟杨家有关系?”母亲随手帮她处理手边事情,剥剥蒜。
“你消息挺灵通。”
“那么大一个事,能不知道?”
宁遥笑了笑,说“是挺大,不过我来找你们,跟杨家的事情没关系。”
“没关系就行。”母亲问“他大伯出了那档子事情,着实有点晦气,三水对于那事最后给了个什么说法?”
“能有啥说法?”宁遥反问“人跳楼直接死了,给啥说法算说法?”
“疏惟呢?”母亲疑惑“那小伙子家里发生这事情,没表态?”
“给钱了,人自然就消停了。”
母亲长长叹气一声“真这事情闹得,好好一个家,没了家样。”
宁遥没表态,这事发生在两天前。
她在上虞接到杨劲淼电话得知。
杨大伯本身就因女儿进去了感到悲催,之后一个人做小本生意,跟前儿子还不听话,感觉生活没盼头就跳了楼。
救护车赶过去的时候人家没气了。
母亲说的对,确实好好一个家没有了家的模样,但冤谁,却没得冤。
只能说是世事无常。
饭做好,刚好是中午。
宁遥难得主动约父母,又是有事情相求,礼仪上自然得过得去。
四菜一汤,那就是标配。
父亲看着满桌子菜肴很稀奇,他知道宁遥会了做饭,但没想到自己闺女做饭技术这么好,震撼道“遥遥,这几年来,你这技术这么好啊。”
宁遥递给他们筷子“尝尝。”
“去拿些酒,我们一起喝点。”
宁遥来时买了一瓶红西风,她拿过来,三两下打开,为父亲倒满。
再看向母亲“你喝吗?”
“倒点也行。”母亲倒不是为了喝酒而喝酒,只是看出了她有心思。
初步判断,指定是一件大事。
宁遥给他们倒满酒,唯独没有给自己倒酒,父亲纳闷“你不喝点?”
“我开车来的,不太方便喝。”给自己倒了杯果汁“这个行吧?”
行不行都得行,父亲心想,举起了酒杯“来,让我尝尝我姑娘手艺。”
酒能打开人的话题。
进行到中旬,宁遥同父母的话题也打开了敞亮,她缓缓直奔主题。
“爸妈。”宁遥轻声叫他们。
父亲态度平和,端起酒杯,示意她请讲“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。”
母亲笑了两声“但说无妨,你的丫头心里有事憋不住,说就行了。”
宁遥倒是真不客气,憋了个大招。
“我谈恋爱了。”
空气似乎飞过几只乌鸦。
嘎嘎嘎
父母俩互相对视,有点宕机。
宁遥明白这样说会吓到他们,咳嗽两声,站起身“没骗你们。”
母亲先回过神来,喝了口酒压压惊,语气结结巴巴“谁啊?”
宁遥没有隐瞒“一个弟弟。”
父亲盯着宁遥,她站在那,不像是在开玩笑,他抬手“来,你先坐下。”
宁遥没动。
“先坐,坐下说。”父亲起身。
宁遥乖乖坐下。
父亲总归是长辈,夹了口菜,吃到肚子里“对方现在多大啊?”
宁遥说“比我小三岁。”
“那还好啊。”母亲插嘴“女大三抱金砖,年纪这块没什么大不了,我跟你爸爸也差七岁,年纪不是问题。”
宁遥淡笑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场面一度有一种暴雨前的宁静。
父亲沉重道“该不会是在津城跑掉的那个吧?”
宁遥抬头,有点震惊,想问他怎么知道,父亲就先开口了“那天的朋友不是三水,我一看你脸色就知道。”
宁遥这点无话可说。
“真是他啊?”母亲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