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从云子娆脸上掠过,看向芳华郡主:“你说的是丞相府大姑娘,那个被弄错了身份的相府嫡女?”不怪他对云子娆没印象,因为他见过云子娆的次数寥寥无几,这三年来云子娆更是被关在浣衣局未曾露面,他没印象也是正常。芳华郡主一怔,心头忽然浮现不祥的预感,点头的动作都迟疑了许多:“……现在是相府养女。崇武帝觉得反常,不由看向云子娆:“你是既然丞相府女儿,为何会去浣衣局?”墨璟麟脸色一变:“父皇——”...
芳华郡主平白挨了一巴掌,还没能把宝琴拖出去乱棍打死,气得脸色铁青:“本郡主这一巴掌就白挨了吗?”
墨璟麟眉头微皱,清楚以芳华郡主的脾气,若不给宝琴一个教训,她定不会善罢甘休。
他看向云子娆:“宝琴作为奴婢,掌掴郡主是以下犯上,虽死罪可免,但活罪难逃。子娆,你让她自扇二十个耳光,权当是给芳华郡主赔罪。”
云子娆缓缓摇头:“宝琴是战王府的人,我无权这么要求她。”
宝琴和宝棋沉默站在一旁,不发一语。
墨璟麟不悦::“她掌掴芳华郡主是因为你。”
“所以我更不能让她这么做。”云子娆坚定地摇头,“若太子殿下坚持让我给芳华郡主赔罪,不如把我拖出去乱棍打死得了。”
墨璟麟没想到她如此冥顽不灵,几次三番驳他的面子,脸色当场沉了下来:“云子娆!”
“当众违抗太子殿下的命令,云子娆,你真是好大的胆子。”芳华郡主冷道,“看来有些人已经以战王妃自居了,所以才不把太子放在眼里。”
墨璟麟听到这句话,脸色更加难看,阴沉地看着云子娆:“孤再给你一次机会,让宝琴给芳华郡主赔罪!”
云子娆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成拳,好想一拳把他送到西天去,让他尝一尝自由落体的滋味。
可惜现场人太多,不是动手的好时机。
正在此时,远处忽然响起一阵高亢的唱喝声:“皇上驾到!皇后娘娘驾到!战王爷到——”
廊上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凝住。
墨璟麟面色微变,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,当目光落在墨苍澜脸上时,眼神阴鸷冰冷,布满寒霜。
众人纷纷转身去迎驾:“参见皇上,参见皇后娘娘,参见战王爷!”
一身龙袍的皇帝和雍容华贵的皇后相携而来,墨苍澜闲庭信步似的跟在身后,容貌俊美,周身威压慑人,气势丝毫不逊于一国之君。
见众女子都聚在廊上,崇武地微微眯眼:“今日皇后设下赏花宴,邀请诸位进宫来热闹热闹,你们不去园子里逛逛,都聚在这里干什么?”
贵女们低着头,谁也不敢吭声。
只是眼神却偷偷看向跟皇上一起走来的战王爷。
当今皇帝排行第二,战王爷排行第九,两人相差十七岁。
崇武帝当年成婚早,十六岁就娶了当今皇后,且太子正好是他登基那年生下的嫡长子,所以很快被立为太子。
今年二十五的墨苍澜比太子只年长两岁,两人站在一起反而更像是兄弟。
只是战王爷常年待在战场,周身那股子冷峻肃杀的威压却是太子远远不及的,让人只看一眼,都觉得有股无法忽视的压迫感笼罩下来。
想到方才宝琴和宝琪所言,战王已去相府提亲,她们突然有点好奇,稍后事情会如何发展。
战王若当众维护云子娆,那证明宝琴所言属实,否则就是云子娆故意借战王之名虚张声势。
“禀皇上,皇后娘娘。”芳华郡主走出几步,眼眶发红,极力从眼里逼出几滴泪,“侄女被一个婢女打了,求皇上和皇后娘娘为我做主。”
“婢女打你?”皇后眉头一皱,像是不可思议,随即冷冷环顾四周,“哪个贱婢如此胆大包天,竟连郡主都敢打?”
宝琴不发一语地走出来,跪下请罪:“奴婢该死。”
“是你打了郡主?”皇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,如同俯视一只蝼蚁,语调冷淡而蔑视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墨苍澜漫不经心地开口:“皇后不先问问,她为何打了芳华郡主?”
战王爷身躯颀长挺拔,容貌俊美矜贵,就连声音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低沉威压,简单的一句话,就流露出几分不可忽视的气势。
贵女们齐齐一凛。
宁妙婵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,红唇轻抿,眼底划过一抹复杂光泽。
皇后微微一窒,随即冷道:“不管是什么原因,奴婢打主子就是大逆不道,理该被乱棍打死。”
墨苍澜眉梢微挑,平静地开口:“她是本王府上的人。”
什么?
皇后一怔:“战王爷说什么?”
不仅皇后愣住,便是崇武帝也跟着诧异:“皇弟的婢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
“回答这个问题之前,我想先弄好清楚此处发生了何事。”墨苍澜目光微垂,嗓音冷峻漠然,“宝琴,你为何掌掴芳华郡主?”
芳华郡主心头一沉,不自觉地退后一步。
宝琴恭敬回道:“因为芳华郡主当众辱骂云姑娘,说她是浣衣局出来的贱婢。”
“我没有,你胡说八道!”芳华郡主下意识地看了墨苍澜一眼,随即厉声否认,“这个奴婢胡乱诬陷我——”
“在场之人都听到了。”宝琴抬头,不卑不亢地开口,“芳华郡主骂云姑娘是洗衣婢,贱婢,奴婢才打了她。”
崇武帝眉头微皱,有些没听懂:“芳华郡主骂的是哪位云姑娘?”
宝琴回道:“丞相府大姑娘,云子娆。”
云子娆走出一步,朝皇帝行礼:“芳华郡主辱骂的是臣女,宝琴是为了替臣女出气,所以才冲动掌掴芳华郡主,请皇上原谅她的鲁莽和冒犯,臣女愿代为受罚。”
皇后眯眼,心头忽然浮现一阵怪异之感。
她看了眼云子娆,又看了眼墨苍澜,突然很想知道,战王府的侍女为何要替云子娆出头?
墨苍澜跟云子娆几时有了交集?
“云子娆确实是从浣衣局出来的洗衣婢,我这是骂她吗?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!”芳华郡主面色愤愤,“但这个婢女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,是真正的以下犯上,求皇伯父立刻发落她!”
崇武帝听她这番话,越发意识到事情反常。
他目光从云子娆脸上掠过,看向芳华郡主:“你说的是丞相府大姑娘,那个被弄错了身份的相府嫡女?”
不怪他对云子娆没印象,因为他见过云子娆的次数寥寥无几,这三年来云子娆更是被关在浣衣局未曾露面,他没印象也是正常。
芳华郡主一怔,心头忽然浮现不祥的预感,点头的动作都迟疑了许多:“……现在是相府养女。”
崇武帝觉得反常,不由看向云子娆:“你是既然丞相府女儿,为何会去浣衣局?”
墨璟麟脸色一变:“父皇——”
“皇上。”墨苍澜漫不经心地开口,“臣弟刚从边关回来,就听说丞相府嫡女被送去浣衣局,被人磋磨了三年,也是前几天刚刚被放出来。”
崇武帝诡异地沉默着,几乎以为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,语调愠怒:“堂堂高官之女,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,为何会被送去浣衣局那种地方,还待了长达三年?这是谁的决定?把云丞相给朕叫过来!”
墨璟麟脸色微白,不自觉地攥紧双手。
“皇上。”云子娆眼眶发红,怯怯地垂着眸,“不怪父亲,是臣女惹了太子殿下不悦,太子才把臣女送去浣衣局接受惩罚,是臣女活该。”
崇武帝面色僵住:“你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