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夫人接过圣旨,逐字逐句地看完后就双腿一软,一屁股瘫倒在地,哀叫连连。“这可如何是好?这可如何是好呀!老爷!真就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?”...
沈关山失魂落魄,步履蹒跚地回了府,而沈夫人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品着茶,珊瑚跪在她脚下为她捶着腿,轻松惬意。
见沈关山回来了,沈夫人连忙站起身迎上去:
“老爷,你的额头怎么回事?怎么肿了这么大一个包?珊瑚,快拿药酒来!”
“滚开!刘玉琴!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不贤不惠的毒妇?”
沈关山一把将沈夫人的手甩开,咬牙切齿,声色俱厉。
沈夫人揉着手埋怨:
“哎哟,疼死我了!老爷!你今天这是又受了谁的气?”
“我又没惹你,你朝我发什么邪火?”
沈关山猛地一拍桌子:
“受了谁的气?这下好了,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用受气了,就是我们一大家子都要喝西北风了!”
“老爷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沈关山扬声吼道:“什么意思?你还有脸问?”
“要不是你和瑶儿得罪了人家镇国公府,我会有今天的下场吗?”
“我有今天都是被你们娘俩给害的!”
沈夫人拽着沈关山的衣服,语气急促:“老爷!你就别卖关子了!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沈关山呵呵冷笑一声:“你家老爷我被皇上一撸到底,罢官免职了!”
此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沈夫人头上,她脸上立刻血色褪尽,嘴唇不停颤抖道:
“什,什么?老,老爷!你可别吓我啊!这事情怎么就会变得这么严重呢?”
“我吓你?我倒是想,但是我被革职一事千真万确,已成定局!你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!”
沈关山将怀中的圣旨交给沈夫人后就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捶胸顿足,长吁短叹。
沈夫人接过圣旨,逐字逐句地看完后就双腿一软,一屁股瘫倒在地,哀叫连连。
“这可如何是好?这可如何是好呀!老爷!真就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?”
沈关山嗤笑一声:“还挽回?皇上今日亲自把我叫到跟前狠狠训斥一番,随后就下旨罢了我的官!你说还能不能挽回?”
沈夫人挥手蹬脚,哭天抢地:
“我的苍天呀!这可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呀?”
“老爷,我这就去找梅老夫人负荆请罪!”
“我给她磕头,我给她认错,求她大慈大悲,网开一面,放我们一马!”
沈关山摆了摆手厉声喝道:
“行了!你就别添乱了!你早干什么去了?你把人家都得罪死了!”
“你现在知道厉害了?你还想去求情?”
“恐怕你连人家镇国公府的大门你都进不去,就被人家乱棍打出来了!”
沈关山又抬手狠狠指了指地上的沈夫人训斥道:
“我早就跟你说过了,这些勋贵世家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!”
“我们无权无势,拿什么跟他们斗?”
“你跟人家硬碰硬,无异于以卵击石,你鸡飞蛋打,可人家呢,纹丝不动,毫发无伤!”
沈夫人抽噎不止:“老爷!那现在怎么办啊?”
沈关山捋了捋胡子沉吟良久:
“为今之计只能让心柔出面代为转圜,我们太史府才能有一线生机!”
沈夫人微一蹙眉,扬声质疑:
“沈心柔?她能愿意吗?你别忘了,你和她之间可没有什么父女亲情!”
沈关山恨声责骂:
“你还好意思说?还不是都怪你心胸狭窄,尖酸刻薄,才害得我与心柔形同陌路,渐行渐远!”
沈夫人冷笑一声:
“好好好,都是我的错,你光明磊落,有情有义,那你就赶快去找你的好女儿帮你吧!”
太史府鸡飞狗跳而镇国公府却是风平浪静。
“南嘉,照你的意思,这次的事情,其实方玉辞和婉贵妃才是幕后主谋?”
我沉声回道:“没错,她们两个狼子野心,为的就是拉拢舅舅帮她们夺嫡上位。”
外祖母闻言气愤不已:
“这两个心肠歹毒的贱人,到如今还贼心不死!竟然还敢算计我的孩子们!”
我走上前为外祖母抚了抚胸口,柔声道:
“外祖母您消消气,此事我已禀明舅舅,相信不久后她们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!”
外祖母虽然恨毒了方玉辞母女,但她还是不得不以大局为重。
她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:
“可这件事也算是家丑,总不能捅到皇上跟前。”
“婉贵妃她毕竟也姓梅,她的丑事败露,也会连累到我们镇国公府。”
“况且此事还牵扯到夺嫡,更是不能泄露半分!”
我笑了笑安慰道:
“外祖母,您放心,我们这边是绝对不会把此事泄露出去的。”
“至于方玉辞她们就更不会乱说了,她们现在是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!”
外祖母点点头:“好,对了,南嘉,那个叫沈心柔的姑娘你打算如何安置?”
我拉着外祖母的手温声答道:
“我准备为她在京城买一间宅子,让她在京城落脚。”
“她的哥哥如今也在书院勤学苦读,准备参加此次秋闱,要是能一举夺魁,那他们便也能苦尽甘来,守得云开见月明了!”
“南嘉,你说实话,故意落水之人其实是沈心柔而非沈知瑶吧?”
“外祖母心明眼亮,什么都瞒不过您!”
外祖母拍了拍我的手忧心忡忡:
“你这个鬼灵精,可把你颂安哥哥骗得好苦!”
“我听说他到现在还闭门不出,整日消沉。”
我莞尔一笑:
“我一会就去看颂安哥哥,您不用太过担心,英雄自古难过美人关。”
“颂安哥哥一时受挫也在情理之中,等过一段时间他想开了就好了。”
外祖母殷殷嘱托:
“那你就先去看看颂安吧,你可得好好开导开导他,千万不能让他钻了牛角尖。”
“您放心,包在我身上。”
思危苑
“南嘉,你来了?”
颂安哥哥胡子拉碴,瘫在椅子上,精神萎靡地低声说道。
我摇了摇头直视他的眼睛失望不已:
“颂安哥哥,从前那个意气风发,斗志昂扬的小将军去哪了?”
“你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都无所畏惧,勇往直前。”
“如今仅仅只是一个女子的欺骗就让你从此一蹶不振了?”
“你以前还说过只要有你在,什么魑魅魍魉都不敢近我的身,可是现在你是要食言吗?”
颂安哥哥不敢看我的眼睛,嗫嚅道:“南嘉,对不起。”
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:
“颂安哥哥,你相信我,关关难过关关过,情关也是一样。”
“况且你对心柔姐姐本来也没有什么男女之情,你只是出于责任才愿意娶她。”
“你现在只是不甘心罢了,因为你付出了一片真心而得到的却是掺杂了太多利益纠葛的欺骗。”
“你现在这副样子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,你愿意让舅舅回来看到你死气沉沉,毫无斗志的样子吗?”
“舅舅这次之所以让你回来就是为了让你好好反思上次的教训,结果你不但不反思,还因为情爱之事消沉度日。”
“如果舅舅知道此事,恐怕他以后都不会让你上战场了!”
颂安哥哥闻言似乎还是无动于衷,一摊烂泥,我无奈苦笑:
“如果你还是继续这样,那我也无话可tຊ说,反正就算不当杀敌报国的征北小将军,你也依然是家世显赫的镇国公府小世子!”
他连忙坐起身,声音沙哑,哀求道:“南嘉,你别走,我知错了,你别告诉父亲。”
我见他终于有了生气,不再死气沉沉便柔声道:
“颂安哥哥,对不起,我也有错,我不应该一下子给你下这么猛的‘药’,害你伤心难过。”
“你放心,我不会告诉舅舅的,这件事就当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。”
颂安哥哥站起身,走到我面前,郑重点头:“好,那就一言为定!”。
“颂安哥哥你快去沐浴更衣吧,你身上都臭了!”
我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。
“哪里臭了?这可是传说中的男人味,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?”
“好,男子汉,那你几天没洗澡了?”
“我想想,五天?还是六天?我也记不清了。”
我白了他一眼,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“哎,南嘉!真的有点臭吗?”
颂安哥哥一边自言自语,一边抓起衣领凑近闻了闻。
随后一脸嫌弃地皱了皱眉,中气十足地喊道:
“明镜,快备水!我要沐浴更衣!”
“得嘞!少爷,您终于肯洗漱啦?南嘉小姐可真是厉害!她一来,您就精神了!”
“去去去,还不快滚去打水!”
“少爷您稍候,奴才马上就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