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女人关门的瞬间,林淮年睁开了眼睛。他坐起身,借着天光看着角落的皮箱,眸光黯淡。梁星凝真的爱他吗?如果爱,怎么没发现屋子里少了他的东西,又怎么没有看见那个鼓鼓的皮箱……不过现在纠结这些也没必要了。林淮年起床洗漱换了衣服,把离婚报告和家门钥匙放在桌上。关门离开,一气呵成。林淮年半张脸缩进围巾里,独自走向军区大门。路过训练场时,他看见正在训新兵的梁星凝。遥遥一眼
晚上。
梁星凝回来了,她下意识望向三楼那扇窗。
亮着灯。
像是团火,暖了她的心。
梁星凝松了口气,两步并做一步上了楼。
推开家门,林淮年正坐在炉子前烘烤没干的衣服。
而桌上分毫没动的饭菜已经凉透。
她皱起眉,直接拿过饭盒放在炉子上:“你就算还没消气,也不能饿着自己。”
说着,她又拿来雪花膏,握住他的手给他抹上。
“跟你说了多少回,你这手再不注意点就得生冻疮了,趁着现在还没到最冷的时候,你上点心。”
林淮年看着一反常态唠唠叨叨的梁星凝,有一瞬的恍惚。
刚结婚时,自己也是这样关心她的。
一开始,梁星凝也会把他抱住,一边亲一边说:“好的首长,我都知道了。”
后来李逸钦回来,两人就没有那样的亲昵了……
往事不堪回首,林淮年抽回手,语气淡淡:“谢谢。”
骤空的掌心让梁星凝心头一紧。
火光映照着男人温和的侧脸,他明明就在眼前,却有种让她遥不可及的疏离感。
恍惚中,梁星凝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心中悄然逝去。
她强压下那从没有过的感觉,打开已经冒着热气的饭盒:“不管怎么样,先把饭吃了。”
“我不饿。”
饭都喂到嘴边了,林淮年还把头偏了过去。
他也不再多说,拿着衣服起身回了房。
望着林淮年的背影,梁星凝脸上闪过丝挫败。
她又一次对他束手无策。
窗外寒风呼啸,雪下的更大了。1
毫无睡意的梁星凝看了眼依旧背对着自己的林淮年,抿了抿唇,伸手将人抱住,她紧紧搂着他的腰。
林淮年身体一僵,本能要挣脱,却被对方紧紧箍着。
梁星凝将脸埋进他的颈窝,吸取着唯一能让她平静的馨香。
“淮年,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。”
“我这个妻子的确不称职,在你受委屈的时候没有维护你,在你受伤的时候没能保护你,对不起……”
“可我对着国旗和党旗发誓,我和逸钦从没做过出格的事,帮他只是因为朋友之情,你才是我想过一辈子的人。”
她的声音沉瓮,像是忏悔,又像是祈求。
可林淮年沉默了很久,只说了句:“晚了。”
闻言,梁星凝呼吸一窒:“什么?”
林淮年揪着被角:“……我是说,很晚了,先睡吧。”
听着他浅浅的呼吸,梁星凝的心久久不能平静。
她今天已经和李逸钦说清楚,从今以后不会再跟他有来往,只想和林淮年回到刚结婚的时候。
但林淮年这淡漠的态度,像是针刺着梁星凝的心。
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可无论如何,她都不能放弃。
只要他还在,还在自己身边,那她就一直对他好,直到他原谅自己为止。
梁星凝又往林淮年靠了靠,才缓缓闭上眼。
次日。
天刚蒙蒙亮,起床号响起。
梁星凝起身穿好衣服,蹲在床边,轻抚着林淮年的脸颊。
她俯身,吻在他的额头上。
沉寂中,梁星凝别扭又认真地小声说了句:“我爱你。”
说完,她稳着脚步离开。
在女人关门的瞬间,林淮年睁开了眼睛。
他坐起身,借着天光看着角落的皮箱,眸光黯淡。
梁星凝真的爱他吗?
如果爱,怎么没发现屋子里少了他的东西,又怎么没有看见那个鼓鼓的皮箱……
不过现在纠结这些也没必要了。
林淮年起床洗漱换了衣服,把离婚报告和家门钥匙放在桌上。
关门离开,一气呵成。
林淮年半张脸缩进围巾里,独自走向军区大门。
路过训练场时,他看见正在训新兵的梁星凝。
遥遥一眼,林淮年慢慢红了眼眶。
梁星凝,这个他上辈子爱她爱到丢了儿子和自己两条性命的女人。
也许从一开始,他们的婚姻就是错误的,所以老天爷给了他机会,让他改正这个错误。
如果他这次选对了,老天爷就让他们永不相见吧。
林淮年深吸口气,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正找梁星凝签字的警卫员看见拐角的身影,不由道:“营长,好像是姐夫……”
梁星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,什么也没有。
“现在天还早,淮年还睡着,不会是他。”
寒风凛冽。
林淮年坐上三轮车,朝师傅道:“去火车站。”
师傅呵了口气,谈起生意来:“小伙子啥前儿回来?回来坐我车,我给你打个折。”
林淮年听着远处传来梁星凝中气十足的‘一二一’,目露释然。
“不回来了。”
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师傅戴上手套,卖力蹬起轮子。
车辙印渐渐远去,直至消失在初晨的天光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