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知白半靠着床头,睫毛低垂,双手缠绕着泛黄的纱布。房门被敲响,紧接着响起男生清脆的嗓音。“裴知白,我能进来吗?”裴知白将病号服的扣子解到胸口以下,露出里面的一件白色内搭。“进。”白榆推开门,站在门口,目光从裴知白没什么血色的俊脸落到他缠满纱布的双手,抿了抿唇,小声说:“抱歉。”“有什么好道歉的?”裴知白低头做出系扣子的动作,但手部传来的疼痛,让他的动作异常艰难。不过
南鸢沉默,南鸢无言以对,南鸢确认她儿子真的被打傻了。
姚书君心凉,姚书君疲惫,姚书君开始怀疑裴知白的吸引力。
错误的认知不可避免,但这也太错误了。
白榆戳了南鸢一下,“我开个玩笑。”裴知白要是真的临时标记了他,那一定是因为他的病犯了,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行为。
但实话肯定不能告诉南鸢,不然不就辜负裴知白对他的信任了吗。而且没有发生的事情,他也不想让南鸢平白多一份担心。
他顺着南鸢的心思道:“我知道不能让alpha碰我的腺体,您放心。”
南鸢干巴巴“啊”了一声。
“啊”完,南鸢迟钝地想到,听到白榆懂事的话,她应该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。
于是她缓慢勾起唇角。
白榆:“妈,你脸抽了吗?”
姚书君听不下了。再发展下去,儿媳妇都变成干儿子了。她是两孩子结婚时得坐主桌的人,多少得发挥点助攻的作用。
她礼貌地敲了两下门,“南鸢,是我。白榆醒了吗,我来看看他。”
“你姚阿姨来了。”南鸢叮嘱道,“蒋峰的事情是他们处理的,见到姚阿姨,记得说谢谢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南鸢朝房门的方向走去,半路想到什么,回头道:“今天暂时不要提解除婚约的事情,不合适。”
裴知白因为他失控,白榆本就心怀愧疚,现下还欠了裴家人情。他懂分寸,听话地点点头。
姚书君先是和南鸢抱了一下当作打招呼,随即看见病床上坐起来的白榆,惊讶道:“小榆醒啦?”
“嗯,刚醒不久。”南鸢让出位置方便她进门,“正准备去找医生,你就来了。”
“刚好,来之前,我让人给医生递了话,他应该待会儿就过来。”
姚书君走进病房,南鸢这才看清楚,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。
“他们都是beta。”姚书君说,“我给白榆带了点儿补品。伤筋动骨一百天,脑袋更是重中之重,得好好补补。”
白榆真的以为是“一点”补品。
直到半个病房都被各种花花绿绿的盒子填满,而保镖还在不断往病房里搬东西时,白榆才明白原来姚书君说的是“亿点”。
“阿姨。”
别看白榆在面对南鸢时撒娇耍赖什么都做得出来,但他在别的长辈面前,其实是个内敛羞涩的孩子。
姚书君“嗯”了一声。
白榆不自在,抓了下头发说:“谢谢您。”他看了眼半屋子的东西,“这些太多了,让您破费了。”
“还跟我客气呢?”姚书君打趣,“说不定以后,我会是你的另一个妈妈,疼你也是应该的。”
白榆把差点儿脱口而出的“不可能”咽下去,手指在被套上刮了刮,没吭声。
保镖好不容易搬完了东西,走时将房门带上,白榆在两位女士如有实质的关爱目光下如坐针毡。
他实在坐不住,掀开被子,自告奋勇道:“我去给您倒一杯水。”
“不用,当心身体。”姚书君心里一惊,忙上前两步按住他,阻止他的动作,“我坐坐就走。”
“喔。”
白榆没办法,又坐回仿佛长了几十根长钉的床上,没话找话道:“麻烦您过来看我了。”
“没关系,不用有心理负担。”姚书君似随口一说,“也是顺路,知白在隔壁病房。”
“裴知白?”白榆果真被立马吸引注意,“他还好吗?”
“假性易感期。”姚书君神情落寞,“有点严重。”
“抱歉。”白榆看见她眼角眉梢的疲惫,喉咙有些发紧,“我当时不知道裴知白在那儿。”
虽然知道也没什么用,情绪上来了,他不能顾着裴知白的状况,耐着性子把人约到别的地方再打架吧。
他和裴知白没熟悉到那份儿上,而且他也不知道裴知白那么容易就会失控。
不过在姚书君面前,他得表个态度,毕竟这件事归根结底,也跟他有关系。
“要去看看他吗?”南鸢忽然问。
白榆和姚书君都看向她,两人眼里有如出一辙的惊讶。
“如果医生同意你下床的话。”南鸢慢悠悠加上了前提条件。
姚书君的视线重新落在白榆脸上,弯起眼睛,小心翼翼地问:“可以吗?”
白榆点点头:“可以的。”
经过检查,白榆得到专业人士的允许,成功离开躺得难受的病床。
——
裴知白半靠着床头,睫毛低垂,双手缠绕着泛黄的纱布。
房门被敲响,紧接着响起男生清脆的嗓音。
“裴知白,我能进来吗?”
裴知白将病号服的扣子解到胸口以下,露出里面的一件白色内搭。
“进。”
白榆推开门,站在门口,目光从裴知白没什么血色的俊脸落到他缠满纱布的双手,抿了抿唇,小声说:“抱歉。”
“有什么好道歉的?”
裴知白低头做出系扣子的动作,但手部传来的疼痛,让他的动作异常艰难。不过是系好一颗扣子,他就累出了虚汗。
白榆看不下去,阔步走到床边,捏着裴知白的胳膊推开他的手,低头替他扣好了剩下的扣子,说:“不知道。”
扣到最顶上一颗时,裴知白看着他,忽然笑了一下。
白榆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,这才发现,裴知白笑起来挺好看的。
“我应该感谢你。”裴知白垂眼,“你的信息素给了我安抚,不然结果会更糟糕。”
他用眼神示意着衣扣,说:“也谢谢你帮我穿好衣服。”
但我更想你帮我脱掉衣服。
裴知白用舌尖抵了一下尖锐的虎牙,在心里默默补全了后半句话。
“信息素?”
白榆花tຊ了点时间才记起来细节。
他不提,白榆还真的忘了。他似乎是在晕过去前神志不清地放了一丝丝信息素来着。
裴知白盯着他认真思考的表情,淡淡开口,像是真的在好心解释:“衣服上信息素很多,效果很好。”
等等!
思考暂停,白榆表情破裂:“什么衣服!?”
“昨晚,我的病犯了,又碰上假性易感期。”裴知白从枕头下拿出一件叠好整整齐齐的病号服递给石化的白榆,“如果不是你送来的衣服,我也不会只伤到双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