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喑哑着嗓音唤外面的霜凝,“霜凝,还有多久能到?”外面的霜凝听见后,似是同一边的护卫确认了时辰,回复温棠,“回王妃,还需一个时辰能到。温棠听了只觉两眼冒金星,才略略品出岁月静好,人生便出现了新的“绝望”啊。马车内摇摇晃晃,辘辘的马车声伴随着随风缥缈的金铃声,在长安大街内踏风而至。墨云宸正襟危坐,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时不时触碰他一下,痒梭梭的,抓痒不及,刚想睁开眼睛警告她老实一些,大腿上沉甸甸的落下一股温热。...
距那日已是六日,一大早,温棠依旧靠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等待辛觉,只是今日他手里拿得却并不是那碗黑乎乎的药,倒是一只外表装饰华贵的盒子。
温棠眸光微动,声音如玉质清润,“辛侍卫,这是何物?”
辛觉颔首,将那四方的盒子打开,一袭丹红蜀锦缎裙映入眼帘。
温棠那张娇艳的脸上被红光衬得愈发魅惑,仿佛这身锻裙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。
温棠向斜后方示意,霜凝将锦盒收入房间。
的确,她所做是聪明之举。
若是自己愚笨,一心想着讨好宸王,母凭子贵,那此时都不知自己的尸首又在何处扔着。
温棠面上微怔,坦然抬起头来看向辛觉,语气柔和,“不知是有何事?”
温棠盯着他,辛觉实是不自在,不着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,这才一字一顿,毫无情绪地说道,“后天是太子宫宴,王妃须得陪同殿下一同前往东宫。”
辛觉话已带到,未等温棠反应便转身离去了,余留温棠一人怔忪在原地。
再次进宫,那这次她万不能如上次一般任人鱼肉,傻乎乎地只等着墨云宸来救她了。
回想那日,身体上的鞭痕像是印记一般时不时提醒自己,要变得强大起来。
以往,原以为自己只能依附墨云宸,如今方知,她有自己的智慧,自己亦能撑起一片天。
生于乱世,世人皆道女子本弱,不如男子。但古往今来,女子的力量依旧能翻天覆地,自己又何尝不会成为别人的一片天地?
前程往事尽逝,如今,她要在这乱世为自己,为这个时代的温棠,谋出不一样的人生,即使前路危险重重,但她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?
孑然一身而来,何惧孤身而去?
太子宫宴当日。
一大早温棠便已坐在梳妆台前,被霜凝霜降拉着施朱傅粉,梳云掠月。
两个小丫头梳妆技艺上涨,不到一个时辰便已梳妆打扮好。
温棠望向铜镜里的自己,平日里习惯不施粉黛,今日妆扮了一番,倒是娇艳得很。
温棠今日学乖了,早早的在马车内等着墨云宸。
闲来无事,同站在马车外的霜凝霜降闲聊,温棠给她们二人分享在醉江楼吃到的葫芦鸡,当真一绝,惹得二人用帕子沾了几次口水。
温棠自知自己的话里夸张的成分居多,但瞧见二人可爱的模样,温棠实是不忍,宠溺地笑了一声,嗓音里带着一丝懒散,“下次出去的时候,姐姐我给你俩带回来尝尝。”
几人聊得投入,丝毫未注意到墨云宸的出现。
“还想出去?”一道淡淡的声音出现,透着股威胁意味。
温棠被骤然出现的墨云宸吓了一跳,又回想起前几日的事情,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去,面上戚然道,“殿下一诺千金,允诺妾身可随意出入王府,怎得要失信不成?”
男人一眼便瞧穿了她的心思,戏谑开口,“激将法对本王并不受用,本王的名声早就坏透了,何惧你来诋毁?”
温棠缄默无语,随即眼波流转,嘴角含笑,缓缓靠近墨云宸,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。
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挨得这么近,女子缓缓开口,“殿下莫不是要妾身又以身相许?”
墨云宸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,温润眉眼间夹杂了些邪佞,像个反客为主的侵略者。他没说话,垂眸直勾勾看着她,眼神无比摄人,嘴角带着驾轻就熟的笑意,缓缓开口,“本王欢喜你这个动作,既如此抵达东宫前你就这样保持罢了。”说完后,便恣意随性地甩了甩衣袖,闭眼休憩了起来。
温棠只觉眼前一黑,倒吸一口凉气,脸上的假笑终于挂不住了。
真是小气,前几日的疲累到今日还未缓好,腰部疲累至极,今日早晨还让霜凝替她揉了揉,怎得他是一点都不看不出来?
又或者,他是故意而为之?
不论是何种理由,在温棠看来都是小人之心!
温棠就如是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姿势,仅是过了一刻钟温棠已受不住了,泄了力气似得手撑着身后的几子,倒还是重心不稳,摇摇晃晃,时不时触碰到墨云宸的身体。
她喑哑着嗓音唤外面的霜凝,“霜凝,还有多久能到?”
外面的霜凝听见后,似是同一边的护卫确认了时辰,回复温棠,“回王妃,还需一个时辰能到。”
温棠听了只觉两眼冒金星,才略略品出岁月静好,人生便出现了新的“绝望”啊。
马车内摇摇晃晃,辘辘的马车声伴随着随风缥缈的金铃声,在长安大街内踏风而至。
墨云宸正襟危坐,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时不时触碰他一下,痒梭梭的,抓痒不及,刚想睁开眼睛警告她老实一些,大腿上沉甸甸的落下一股温热。
温棠昨夜同院内小厮彻夜畅聊,嗑着瓜子,喝着冰沙,好不惬意,但这种惬意到今日卯时,便成了折磨。现下颠簸的马车无疑加深了温棠的疲惫,忍不住倒头便睡着了。
困意战胜了理智,让她忽略了此时枕着的正是墨云宸的大腿。像是躺在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,温棠嘟囔着嘴,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,待找寻到合适的位置时,才停下了小动作。
不过确实是为难墨云宸了,他本想一把推开她,只是在视线触及到女子娇媚的脸庞时,抬起的手缓缓放了下来。
火焰焰的太阳还未直照,路上的沙土已经闪着生光,酷热和在空气里,随着暖风肆意摇曳,到处挥洒着夏末的威力。
墨云宸用手扶着温棠不安稳的脑袋,习惯性地向后仰靠。
在晨光的映射下,愈发显得墨云宸的身影孤傲深沉……
今日,绝不是普普通通的接风宴,太子大费周章将禁足的他邀到东宫,不惜因此举惹得父皇震怒,其目的绝不简单,怕是早就存了祸心,而他只须等着太子放马过来,毕竟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。
但若是要想要他的命,算盘倒是打错了,多年苦心经营,岂是儿戏。
思绪间,马车缓缓停下,从晃动的窗帘望去,处处可见人头攒动,此间景象,竟比去岁中秋宫宴更为热闹。
但这种热闹,在人们看见宸王府的马车时,戛然而止,那些陆续走开的官员,像遇见瘟神一般,唯恐避之不及,让自己沾染祸端。
辛觉从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,“殿下,东宫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