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要添上这么一句。路上张灯结彩,各种卖春联字画的、糖果花生的、烟火炮竹的摆了一整条街,但姜沁家从来不买这些,对他们来说这都是无用浪费的东西。大年夜的晚上,她们母女俩用肉馅儿包了饺子,又做了两菜一汤当做年饭,端到房间里跟姜民生一起一边看春节晚会一边吃。姜民生从入冬开始就不时咳嗽,这几天赶上降温,咳得更加厉害了,姜沁和妈妈几乎是在他的咳嗽声中看完了春节联欢晚会。和电视里的喜庆相比,姜沁家冷清、安静、充
她知道,只有不去希望才不会因为空欢喜而失望。
chapter4
肉摊的生意一直做到年三十的中午,送走最后一位赶着回家做团圆饭的顾客,姜沁已觉得精疲力竭。
她和妈妈打扫完摊位,将那些充满油污的钱清点、记账,又趁着市场没关门买了点菜,然后去药店给爸爸拿了药。
姜民生瘫痪在家没有收入,但车祸的后遗症和常年卧床导致的免疫力下降,让他药是大把大把地吃。
“钱真是花着容易,挣着难。”陈梅每次买完东西总要添上这么一句。
路上张灯结彩,各种卖春联字画的、糖果花生的、烟火炮竹的摆了一整条街,但姜沁家从来不买这些,对他们来说这都是无用浪费的东西。
大年夜的晚上,她们母女俩用肉馅儿包了饺子,又做了两菜一汤当做年饭,端到房间里跟姜民生一起一边看春节晚会一边吃。
姜民生从入冬开始就不时咳嗽,这几天赶上降温,咳得更加厉害了,姜沁和妈妈几乎是在他的咳嗽声中看完了春节联欢晚会。
和电视里的喜庆相比,姜沁家冷清、安静、充满了药味儿和霉味儿。
他们在看小品的时候也从来不笑,那些摘取自生活的段子远比生活来得轻巧容易。
一年又过去了,窗外爆竹声声,烟花绽放。
姜沁从来都不喜欢过年,因为从小到大她对未来的期许从来都没有实现过。
她站在窗前,突然想到了雪乡,才过去一个多星期,但那次旅行已经遥远得像是一个梦。
她在那梦中的火光里窥见了所渴望的幸福快乐,但火光仅有那么一瞬,熄灭过后她不得不回归到冰冷的生活里。
南方的冬天真冷啊,湿乎乎,阴沉沉,是侵入骨髓的冷,是无处不在的冷。
姜沁冷得直跺脚,最后不得不缩进了被子里。
她回想起那一张张热情快乐的脸,想起陆砚那双莹亮的眼睛,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,怎样度过新年呢?
姜沁在通讯录里找到陆砚的号码——最后两位数字她是努力辨认后猜出来的,她鼓起勇气,将电话拨了出去。
然而那头却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。
姜沁急忙挂了电话。
新年的第一天,姜沁跟着妈妈去路边的小超市买了一小箱礼盒装的鸡蛋,然后坐上公交车,到了南孟北边的一处别墅区。
这是她们每年雷打不动的行程,不是去给谁拜年,而是去要钱。
十年前,姜民生被车撞倒瘫痪,撞他的人是六十来岁的老先生,姓沈。
当时他在路上突发哮喘,慌乱中踩错了油门,将骑着电动车去打工的姜民生撞飞。
车祸后沈家赔了他们一笔钱做医药费,但后来姜民生情况恶化,每年的药费大大超出预想,当年赔的钱实在是不够支撑生活,陈梅就只能每年带着姜沁上门去卖惨要钱。
沈老爷子是个软心肠的人,他自撞人后深感愧疚,再也没有开车,也体谅姜家的不容易,因此每年都会把自己的退休金给陈梅做补偿。
可近年来,沈老爷子身体不好,家里的一应事情都交给儿子做主,要钱也愈发困难了。
姜沁低着头,将地上的一颗石子踢过来踢过去,这是她最为厌恶的一项活动,但却不得不跟着妈妈一起前来。
每次上门要钱她都会觉得自己像是要饭的乞丐,需要摆出极其可怜的姿态等待对方的施舍。
年幼的时候,妈妈会要求她配合表演,用弱小无助的眼泪让老爷子心软,到后来她逐渐开始抗拒,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等着。